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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day, December 9, 2013

威尼斯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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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威尼斯是一個很多人喜愛的地方:風光旖旎的運河、古色古香的 Gondola、悠揚的舟子之歌、多采多姿的嘉年華會……等等,不知道迷醉了多少旅人的心靈。
 
         其實威尼斯除了這些表象之美外,還有在政治上、商業上、美術上、和音樂上很值得傲人的過去。光是在政治的領域裡,它就曾經成為歐洲政治史上的奇葩,長達一千年之久。



         在世界的政治史上,不論東、西方,在十八世紀以前都是以君主專制為主。 不過,在西方的古典時期,曾經出現了兩次重要的反君主專制例子:一次是古希臘雅典的民主政治,它隨著雅典的興起而嶄露頭角數百年之後,又隨著雅典的衰落而結束。 另外一次則是古羅馬的共和政治,它在羅馬也盛行了數百年,包括它的興盛過程。羅馬共和國有著強烈的反君主專制意識,所以在凱撒(Caesar 成為有實力可以攬政權於一身的時候,他就在議會場所被刺殺了。諷刺的是,凱撒被刺之後,其義子渥大維 Octavius 運用了明修棧道、暗渡陳倉的巧妙政治運作,逐漸地把羅馬的共和政治弄到名存實亡。從此之後,東、西方皆是一片君主專制的景象。 幸好,反君主專制的火種並未完全熄滅;從第七世紀開始,在義大利半島的東北角,出現了一盞孤獨的明燈。
         威尼斯原本是義大利半島的東北角、一個瀉湖裡的幾個小島。西羅馬帝國衰亡之後,義大利半島東北角的有些居民,為了逃避各個日耳曼部族的入侵,而逃難到那些小島上,逐漸地形成社區、設立政府。從開頭起,這個新形成的社區,就極力於防止政權落於一個人或少數家族的手裡。所以,其政府的設計上,處處防範專制。雖然它政府的組織先後有所變化,但是預防專制的精神,卻始終不變。 譬如說,如果它要選出一個五十人的最高行政議會,它會先從上層階級投票選出一千人。再從這一千人投票選出五百人,再從這五百人抽籤選出兩百人,然後由這兩百人提名出一千人。這樣循環了幾次之後,再從最後的兩百人中投票選出五十人來組成最高行政議會,而且這五十人的任期並不長。在這種制度之下,政權很難被一人或少數家族所掌握。(上面的數字只是用來舉例說明過程,和實際數字可能不同。)
         威尼斯會選出一個領袖,稱為 Doge〞〞,發音近似〝兜傑〞,和英文裡的〝Duke〞是同源字。通常是德高望重的耆宿,任期終身。不過他的權力有限,比較重要的事宜,並須遵循最高行政議會的意志,而且不可世襲。 另外,威尼斯雖然在它歷史上的大部分時間,都效忠於位於君士坦丁堡的東羅馬帝國。但是,威尼斯一直保持著實質上的獨立,並沒有受到君士坦丁堡的統治,所以威尼斯的最高行政議會所掌握的治權,是完整的。(從 476 AD 西羅馬帝國淪亡,到 1871 AD 義大利統一為止,義大利半島基本上是分裂成好幾個城邦,有米蘭、威尼斯,那不勒斯,佛羅倫斯、比薩,熱那亞……等等,也包括了羅密歐與茱麗葉的家鄉 Verona,而每一個城邦的政治歷程都不相同。)
         就這樣,威尼斯在一片君主專制的環境下,堅持了反君主專制的政體長達一千年之久。從第七世紀開始,一直到第十八世紀末歐洲大部分地區都被拿破崙征服為止, 這其間威尼斯也經歷了數百年的高度繁榮興盛。雖然這樣的反君主專制政體,只能算是小眾民主,和今天盛行的大眾民主還有一段距離。但是在中古歐洲和早期近代歐洲的政治史上,已經是一塊難得的綠洲了。
         下回您再造訪威尼斯的時候,不妨緬懷一下這個城邦、上千年抗拒君主專制的堅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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