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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一集當中,我們看到了操法語的諾曼第人,於1066年入主英國之後,對 Middle English 的演化所帶來的主要影響,並不是在文法上面,而是在字彙上面。有趣的是,新字彙有三種不同的來源:第一種是諾曼第法文(Norman French),第二種是拉丁文,而第三種則是法國中部、在巴黎附近的
Central French,亦稱為
Parisian French。
依時間上來分,來自 Norman French 的新字彙、和來自拉丁文的新字彙最早出現。其中以來自Norman French的新字彙數量最大,主要是在文化、藝術、上流社會生活、和法律這幾個領域裡。而來自拉丁文的新字彙,則主要是在宗教、和學術的領域裡。這兩套新字彙之間,有時候會互相重疊。有少數這樣的重疊,倖存到今天的英文裡,下面是三個例子:
後來,諾曼第失去其特殊地位,而
Middle English 從法文輸入新字彙的來源,也逐漸轉移到巴黎附近的
Central French 。 而這兩套新字彙之間,存在了更多的重疊。在今天的英文裡,還可以看到以下的例子:
上面這個表,其實反應了Norman French 和 Central French 這兩種法語方言的一些差別:
1.
在 Central French 裡被發成「gu」音的一些地方,在 Norman French 裡會被發成「w」的音。
2.
在 Central French 裡被發成「s」音的一些地方,在 Norman French 裡會被發成「ch」的音。而前者會被拼成「se」或「ce」。
3.
在 Central French 裡被發成像英文「ch」音的一些地方,在 Norman French 裡會被發成「k」的音。而後者會被拼成「ck」或「c」。
除了新字彙之外,法文和拉丁文也對 Middle English 產生了其他的影響。例如說:在韻文的形式上,原來 Anglo-Saxon 的韻文是使用 alliteration (押頭韻)的形式,但是在 Middle English 期間,它也逐漸轉變成像法文韻文和拉丁文韻文裡所使用的
rhyming(押尾韻)形式。 我在上一集裡提過:Middle English 時期最著名的文學作品,是 Geoffrey Chaucer (喬叟)撰寫的「Canterbury Tales」。我在下面節錄了它最前面的六行,並且標上了一些相應的
Modern English 、或是字的含意。 這部作品,是敘述一群要前往 Canterbury 大教堂朝聖的十幾個人,在旅途上輪流分享的故事。
喬叟是用韻文的形式,來寫作這部作品的。從最前面的六行可以看出:它基本上已經是押尾韻的形式了,可是在第六行裡,還是留有押頭韻的痕跡。 同時、這部作品的字彙和外形、已經比 Old English 要接近 Modern English 多了。 而且,喬叟使用的是「East Midland」的方言,所以文句結構也距離 Modern English 不遠。
喬叟是用韻文的形式,來寫作這部作品的。從最前面的六行可以看出:它基本上已經是押尾韻的形式了,可是在第六行裡,還是留有押頭韻的痕跡。 同時、這部作品的字彙和外形、已經比 Old English 要接近 Modern English 多了。 而且,喬叟使用的是「East Midland」的方言,所以文句結構也距離 Modern English 不遠。
下面我還節錄了一首比「Canterbury Tales」稍早的韻文,稱為「The Owl and
Nightingale」。這部作品不但在時間上稍早,而且使用的是比較保守的「Southern」區方言,所以看起來就比較古澀。但是還是可以看到 Middle English 的韻文,從alliteration 轉換到 rhyming 的過程。
在「Canterbury Tales」的那六行裡,大家可以看到「sweet 」這個字在 Middle English 裡面,有兩種不同的拼法。其實那個時候英文的書寫拼字,主要是來反應發音,而不帶有人文素養的包袱,所以並沒有一個標準拼法。 這個情況,到了Middle English 的晚期,開始有了改變:標準拼法開始逐漸成形,拼字也逐漸被認為是反應出書寫者的人文素養。至於拼字是否正確反應發音?已經不被認為是第一優先了。 巧的是:就在大約又五十年之後,英文的發音開始了一個很大的轉變,歷時近一百年。 這兩個因素(拼字固定化 + 發音大轉變)的結合,是今天英文的拼字與發音之間,經常「各行其是」的主要原因。 關於這次的發音大轉變,請參閱我部落格裡面的另外一篇文章: 「英語的 Great Vowel Shift」。
http://dison-kuo.blogspot.com/2013/12/great-vowel-shift.html
在1066年被貶入庶民階級的英文,一方面在一個比較自由的空間,進行大幅度的演變。另一方面,也在沉潛了兩、三百年之後,又逐漸地重回上層階級。這個讓英文重披華服的契機,植根於政治情勢的轉變。
諾曼地公爵成為英國國王之後,他還是保有在法國的領地,也就是說:他同時也是法國國王的臣子。這種「一山兩虎」的情況,當然不會是穩定的。起初一、兩代,還維持著表面上的和平。但是不久之後,雙方對諾曼地控制權的爭奪,就白熱化了。終於在1206年,英國的 King John 完全失去了對諾曼地的控制權。他屬下的貴族,也跟著失去他們在法國的領地。如此一來,一方面這些貴族對法國的感情,開始轉變,另一方面,他們也只好面對現實,對英國的環境與事物開始認同。 從1337年起,英、法兩國開始了斷斷續續的「百年戰爭」,更加深了英國上層階級對法國事務的排斥。大家所熟知的「聖女貞德」(Jeanne d'Arc),就是百年戰爭後期、法國方面的巾幗英雄。她在1429年、法國已經失去半壁江山的時候,挺身而出,力挽狂瀾。她對法方士氣的振奮,將法國從危急存亡中拯救了過來。
英文在 1066 年的淪落,相當驟然,但是它重返殿堂的過程,卻很緩慢。從第十三世紀起,潮水的方向就開始有些轉變,但是要到了1362年,才出現一個「Pleading in English Act」的法案,試圖將英文提昇為法庭和國會的官方語言之一,只是成效不彰。 事實上,英國王族對英文的接受,比法庭和國會要早很多。在1399年,英國國王Henry IV ,成為1066 年後第一位以英文宣誓就職的國王。1413年就職的英國國王Henry V,開始使用英文來頒發御令。而英國國會,則要到1485年,才開始使用英文來記錄通過的法案。到此時,英文已經脫胎換骨,即將步入 Early Modern English 了。
http://dison-kuo.blogspot.com/2013/12/great-vowel-shift.html
在1066年被貶入庶民階級的英文,一方面在一個比較自由的空間,進行大幅度的演變。另一方面,也在沉潛了兩、三百年之後,又逐漸地重回上層階級。這個讓英文重披華服的契機,植根於政治情勢的轉變。
諾曼地公爵成為英國國王之後,他還是保有在法國的領地,也就是說:他同時也是法國國王的臣子。這種「一山兩虎」的情況,當然不會是穩定的。起初一、兩代,還維持著表面上的和平。但是不久之後,雙方對諾曼地控制權的爭奪,就白熱化了。終於在1206年,英國的 King John 完全失去了對諾曼地的控制權。他屬下的貴族,也跟著失去他們在法國的領地。如此一來,一方面這些貴族對法國的感情,開始轉變,另一方面,他們也只好面對現實,對英國的環境與事物開始認同。 從1337年起,英、法兩國開始了斷斷續續的「百年戰爭」,更加深了英國上層階級對法國事務的排斥。大家所熟知的「聖女貞德」(Jeanne d'Arc),就是百年戰爭後期、法國方面的巾幗英雄。她在1429年、法國已經失去半壁江山的時候,挺身而出,力挽狂瀾。她對法方士氣的振奮,將法國從危急存亡中拯救了過來。
英文在 1066 年的淪落,相當驟然,但是它重返殿堂的過程,卻很緩慢。從第十三世紀起,潮水的方向就開始有些轉變,但是要到了1362年,才出現一個「Pleading in English Act」的法案,試圖將英文提昇為法庭和國會的官方語言之一,只是成效不彰。 事實上,英國王族對英文的接受,比法庭和國會要早很多。在1399年,英國國王Henry IV ,成為1066 年後第一位以英文宣誓就職的國王。1413年就職的英國國王Henry V,開始使用英文來頒發御令。而英國國會,則要到1485年,才開始使用英文來記錄通過的法案。到此時,英文已經脫胎換骨,即將步入 Early Modern English 了。
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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