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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iday, December 13, 2013

南島語族的開疆擴土–來自台灣的歷史光榮 (上)

如果您喜歡這篇文章,請至下列網頁按〝like〞,以後就可以較快得知此部落格的新動態。 謝謝!   - Jan. 29, 2019

 
       南島語族(Austronesian)是一個分布廣闊的語族,它西起靠近非洲的馬達加斯加島,東至太平洋中的夏威夷群島、復活節島、和紐西蘭,擁有將近四億的語言人口。所以過去不少國際學者們一直有興趣去探討這個語族是如何越過海洋,開拓出如此浩瀚的疆域的?特別是:他們來自何處呢?


       國際語言學者早在十九世紀初,就已經開始認知到這個語族的龐大,但是其中包含的語言數目非常多,所以國際語言學者到二十世紀中葉,才將這個語族裡各個語言的關係,開始構建出一個雛形。到了二十世紀末葉,終於有國際語言學者,完成了這個語族的第一個「族譜」。他們發現:這個族譜最上層有九種語言,全部都在台灣,而且族譜的地理結構,大致是從台灣到菲律賓,再到印尼。然後分成兩支,一支西向至靠近非洲的馬達加斯加島,另一支則東向往新幾內亞、東加等地,最後抵達夏威夷、復活節島、和紐西蘭。第一份這樣的語言族譜,是在 1990 年代,由夏威夷大學的語言學教授 Robert Blust 發表的。

     在此同時,考古人類學家也發現:太平洋各個島嶼考古文物的最早時間,越往東則越晚。如果往西回溯,則也是回溯至台灣,得到和語言學相同的結論。這兩種不同學術探究方式結論的相符,導致大部分的學者都傾向接受「Out of Taiwan Model」,可是直到不久之前,還是有少數派學者持不同的意見,認為南島語族的源頭在中南半島。


            2021世紀之交開始,解碼DNA 的技術漸趨成熟和普及,於是有些人類學者開始分析南島語族各地居民的DNA,試圖解決上面所提的紛爭。他們用的是當今居民的DNA,但是分析的結果並不容易對南島語族的發源地導出一個結論。最後在2015 年左右,有學者從南島語族區域關鍵位置的兩個島上出土的四具兩千年以上的遺骸上,做了DNA的分析,終於解決了這個謎團,也為南島語族的開拓史,定下了相當有說服力的結論。這個結果,在2016年刊出,確認了台灣是廣闊南島語族的原鄉。發表這篇論文的研究團隊,是一個多國籍的團隊。由美國哈佛大學及歐洲 Plank Institute 領軍。


            南島語族所開拓的島嶼,並不都是原來荒無人跡的。譬如說,新幾內亞一帶,就散居了一些土著。不少人類學這些土著,是數萬年前沿著亞洲南緣持續不斷往東遷徙,最後抵達新幾內亞一帶。他們的語言相當分歧複雜,有數百種之多。他們的血緣也很分歧複雜,顯示他們離開非洲之後,之間並沒有甚麼交流融合,人類學家把這個複雜的群體,統稱為「Papuan」(巴布亞人)。他們的 Y-染色體,屬於 M 單倍群,而漢人及台灣的原住民,則都是屬於 O 單倍群。用遺傳分子時鐘的科技來估計,這兩單倍群大約在五萬年前分道揚鑣。Papuan可能在兩、三萬年前,就經由中南半島抵達了婆羅洲和新幾內亞一帶,有些還進入澳洲。他們在三千年前的文明,可能比當時新抵達的南島語族要低落些。而在南島語族區域裡,不少島嶼的現代居民,DNA裡都含有顯著的各式各樣Papuan成分。所以較早時科學家分析這些DNA的結果,不但沒有幫助釐清南島語族發源地,反而讓情勢更混亂。後來有些學者開始嘗試去分析古代遺骸的DNA,而不是現代居民的DNA。在2016年發表的研究裡,所用的四具古代遺骸,是出土於 Vanuatu 和「東加」這兩座島嶼上的。這兩座島嶼位於新幾內亞的東方,是在南島語族經過新幾內亞一帶之後,繼續向東開拓大洋洲的途中。這些遺骸,其中三具是在兩千七百年以上,另外一具則是在兩千三百年以上。學者分析的結果,發現他們的 DNA 完全屬於台灣的原住民系統,而沒有 Papuan 的成分。這個結果顯示出:數千年前逐島開拓遷移,發展出浩瀚的南島語族疆域的第一批人,的確是來自台灣的原住民,在一些島嶼上的 Papuan 血緣是後來才融入的

            至此,語言學、考古學、及DNA 血緣等三大領域的研究結果,都一致地支持南島語族的「Out of Taiwan Model」。目前所發現的資訊所拼湊出來的圖像是:南島語族大約是在距今六千年前開始移入台灣(與著名的「仰韶文化」同時期,台灣觀音山旁的八里鄉,有一區「大坌坑遺址」,其中有一個六千年的文化層,可能就是他們的遺跡),然後在大約四千年前,其中一支離開台灣,向菲律賓及印尼方向開拓。到了印尼婆羅洲一帶之後,,兵分二路,一支西向遷徙,最後抵達靠近非洲的馬達加斯加島。另外一支,則向東遷徙,於兩千多年前抵達斐濟島、東加島附近。在大約一千年前,他們又從斐濟島、東加島附近掀起第二波開拓潮。這次兵分三路,北向抵達了夏威夷群島,東向抵達了復活節島,南向則抵達了紐西蘭,完成了人類文明史上最大規模之一的開拓遷徙。
 


至少在到斐濟、東加附近為止的開拓遷徙,都是以從台灣出發的南島語族為先鋒,他們抵達當地數百年甚至上千年後,才有顯著數目的Papuan跟進並融入。Papuan至今融入南島語族的比例,各個島嶼並不相同,有些地方有蠻高的比例。有趣的是:不論Papuan後來融入的比例有多高,各地區均仍舊使用南島語族帶來的語言。Papuan土著自己的語言,並沒有取代南島語族所帶來的語言,因而在許多島嶼上,產生了現今血緣和語言並不一致的獨特現象。這顯示出當時南島語族的文明比Papuan 要高,所以Papuan融入之後,即使後來在人口上變成多數了,還是沿用著南島語族所帶來的語言。當然近幾百年來,歐、美國家的勢力進入南島語族地區,導致有些島嶼的官方語言變成歐、美的語言,那又是後話了。


南島語系的句法相當獨特,一般是把動詞放在句首,這在語言學上並不常見。世界上大部分的主要語言,是把主詞放在句首。 下表是南島語系數個成員的幾個基本語彙,大致以距離台灣的遠近排列。
 


從台灣出發的南島語族在遷移時,從台灣帶去了小米及稻米的耕種技術、和一些植物及動物。其中值得一提的是一種和桑樹接近的「構樹」,它存在南島語族地區的許多島嶼上,科學家對它們DNA 的分析研究結果,發現它們源自台灣。由於構樹須要被人類移植,才能越洋傳播,所以在2016年科學家對古代人類 DNA 的分析研究尚未發表之前,這個構樹DNA的研究結果,成了支持南島語族源自台灣的另外一項有力證據。

            我並非原住民,所以南島語族並非我的族群。可是因為台灣也是我生長的地方,所以我不會因為「非我族群情結」,而對台灣原住民的這項歷史光榮,有少半分的珍惜。在眾多的科學及人文學領域當中,能讓國際學術論文不斷地提到「來自台灣」字句的,「南島語族的開拓遷徙」是少數的課題之一。

 

愛琴海之旅 (三十) 伊斯坦堡Istanbul (六) — 藍色清真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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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斯坦堡曾經成為回教世界的重心達數百年,所以很自然地蓄積了很大數目(>3000)的清真寺。這些清真寺各有其不同的風采,而其中最膾炙人口的,莫過於膩名為「藍色清真寺」的 Sultan Ahmed Mosque」了。顧名思義,這一座清真寺是蘇丹Ahmed I 下令建造的。Ahmed I 的在位期間是西元1603-1617 年,他即位時才 13 歲。當時距離鄂圖曼帝國的巔峰 —— 蘇理曼大帝時期,已經有五十年,國力已經不再穩定增長,甚至偶有衰退的現象,與波斯戰爭的挫敗,就是一個例子。在這種情況之下,Ahmed I 還執意要蓋一座富麗堂皇的清真寺,曾經引起一些非議。不過這也反應出這一座清真寺的美術價值。

 
鄂圖曼皇室本來有一個殘酷的歷史傳統,那就是一個新王即位時,其兄弟全部會被勒死,以免產生爭皇位的內戰。Ahmed I 是第一位停止這個傳統的蘇丹,算是對鄂圖曼帝國歷史的一個重要改變。

            基於對拜占庭文化的仰慕,鄂圖曼帝國前兩百年的主要清真寺的建築形式,都深受 Hagia Sophia 教堂的影響,一直到藍色清真寺還是如此。譬如說,藍色清真寺的平面設計還是大致方形,而其屋頂架構也是一個中央大圓頂,被周邊的較小圓頂或是部分圓頂拱繞著。甚至圓頂基部的透光小窗,用得比Hagia Sophia 還要徹底。
 
 


            不過鄂圖曼清真寺,也非對拜占庭建築形式全盤接收。譬如說:其內部的陳設與裝飾,就與拜占庭建築很不相同。此外,伊斯蘭教帶來的自然觀,讓鄂圖曼的清真寺大多附有一個庭園(courtyard),而這個庭園隨著建築年代逐漸擴大,到了藍色清真寺時,已經和室內空間大小相當了。

 
 

鄂圖曼建築繼承了拜占庭建築對圓頂的喜好,而且青出於藍。像藍色清真寺,光是主建築就有一個大圓頂,四個大的半圓頂,和八個次大的半圓頂或四分之一圓頂,疊成了三個層次的架構。而其庭園的迴廊,更頂了32 個小的圓頂,連綿地排成四方形。

 
 
清真寺的高塔(minaret)數目,大致反應出該清真寺的地位。在藍色清真寺之前,回教世界裡只有最神聖的「麥加大清真寺」有六座高塔。所以當藍色清真寺也建有六座高塔時,引起了不少回教領袖的不滿。為了平息眾怒,蘇丹Ahmed I 趕緊派人去替麥加大清真寺加建了第七座高塔。另外,高塔上露台的數目,也代表其重要性。藍色清真寺的六座高塔,其中鄰接建築主體的那四座,各有三層露台。而位於庭園角落的那兩座,則各有兩層露台。


 


雖說依回教建築的傳統,清真寺內部要儘量騰出淨空,但是藍色清真寺的內部,還是有四根大柱子,而且還刻意加粗,有人形容像是象腿。據說這四根大柱子,是用來象徵穆罕默德之後的四位哈里發(Caliph),環繞支撐著象徵穆罕默德的中央大圓頂。清真寺內部牆面的較低部分,及這四根柱面,是用超過兩萬塊的藍色色調磁磚來裝飾。這些有許多不同花飾的磁磚,都來自一個位於伊斯坦堡西南約一百公里,叫做「Iznik 」的城鎮。


 
Iznik 的古地名叫做「Nicaea」,是基督教(包括新教、羅馬公教、和希臘正教)歷史上一個很重要的地方。在基督教的早期幾百年,各地區信徒的基本信念之間,有很大的歧異。譬如說:聖父和聖子到底是同一體?還是不同體?耶穌是神?是人?是各為一半?還是皆為百分之百?…… 等等,眾說紛紜。羅馬帝國的君士坦丁大帝在將基督教合法化之後,為了統一這些歧見,在西元 325 年把各地區的主教召集到Nicaea 開會。雖然會中還是有不少爭議,會後君士坦丁大帝所支持的教派,依然發布了「Nicene Creed」(尼西亞信經),將「三一論」等等信念立為主流派,至今仍然是許多基督教派的中心信仰。
 

藍色清真寺的內部的較高部分,特別是圓頂的內面,則布滿了細緻的彩繪。其選用的赭、藍色系,讓這些彩繪增添了不少典雅的風華。

 

 
 
在前面幾篇和大家分享過,清真寺裡面都有一個壁龕,叫做「Mihrab」,是代表麥加的方向。藍色清真寺的Mihrab 極為華麗,龕位的內上方及牆面的較高處布,都滿了細緻的金箔鑲飾。其更上方及左右的鑲嵌玻璃窗,亦是美輪美奐。



 
藍色清真寺的建造者,似乎相當喜歡鐘乳石狀的雕飾,許多內上方的空間,都布滿了鐘乳石狀的雕飾。這包括了Mihrab、一些入口的門廊、高塔露台的底部、和許多圓拱之間的三角地帶,建築學上稱為「pendentive」的部分。


 
 



書法的雕寫,是回教美術裡重要的一環,藍色清真寺也不例外。不過藍色清真寺裡的書法雕寫,經常置身於大柱的柱圍、不少圓頂的頂部、中央圓頂的基部、及一些圓拱之間的三角地帶,因而隱沒在周圍的彩飾之間,所以非回教徒的遊客,常常會視而不見。可是對回教徒來說,它們還是明顯而重要的。




 






            人類對宗教的奉獻力量是很令人讚嘆的,最美麗的創作經常由此而生。雖然藍色清真寺是伊斯坦堡最膾炙人口的清真寺,但是達到類似層級的美術價值的伊斯坦堡清真寺,卻還為數不少。譬如說Süleymaniye MosqueYeni Camii (New Mosque) Rüstem Pasha ……等等,都值得朋友們去探索。
 
 

附記: 由於右方 Archive 只能列出最近一百篇文章,所以我把其他的三十多篇文章的標題及連結列在一個稱為「文章列表的第二頁」的網頁上。如果您有興趣瀏覽那三十多篇文章,歡迎點選下方的連結。
 
 

愛琴海之旅 (二十九) 伊斯坦堡Istanbul (五) — Topkapi 皇宮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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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幫大家回憶一下前面一篇,我把Topkapi 皇宮的鳥瞰圖再附在這裡。 

第三道庭園的入口,是一座 Gate of FelicityFelicity是「快樂」的意思),當時此道門的出入,有嚴格的控管。此門有一個大型的前簷,它的天花板也有巴洛克式的裝飾,新蘇丹的就任禮,經常是在前簷附近舉行。通道的上方,是一位蘇丹 Mahmud II的親筆書和印信。

 
 
 
 
 
進了Gate of Felicity,馬上是一座頗富摩爾式(Moorish)風格的建築,是蘇丹接見宰相、大臣、和各國政要的場地,稱為 Audience Chamber。它的四邊,也建有大型的屋簷,屋簷的天花板,佈滿了乳丁形的裝飾。屋簷的廊柱,則由各色的花崗岩及斑岩所建成。

 
 
 

 
鄂圖曼帝國在皇宮裡辦了兩座學校,一座在後宮裡,負責教育皇家成員。另外,他們也從帝國各地選拔優秀的少年,到皇宮裡來培育成帝國未來的重要行政官員和將領。而這座學校,就位在第三道庭園裡,稱為Enderun School,這令人想起中國古代的太學及國子監,不過太學及國子監與皇帝的物理距離,好像沒有這麼接近除此之外,Enderun School 的課程不光是文、史、和宗教,也包括了數學、音樂、藝術、兵器等其它領域。庭園中央的一座圖書館,及周邊的某些建築,是為這座學校而建的。

 
 

Topkapi 皇宮有許多拱廊,其中大部分是圓拱。不過在Audience Chamber的左方,有一排建築叫做 Treasury Ward(珍寶的保護修繕部門),則用了相當優雅的尖拱。許多朋友看到尖拱,就會想到西歐的哥德式建築,其實它的傳播路徑是由東向西。它最早是在紀元前被用在印度的佛教建築,後來傳入回教建築,最後才傳入西歐。


 
Treasury Ward往內走,有幾間房子是被用來收藏回教聖物,其中包括了一件據傳是穆罕默德的斗篷(mantle),所以這幾間房子被稱為 Pavillion of the Holy Mantle。鄂圖曼帝國的蘇丹,一度也成為回教的宗教領袖「哈理發」(Caliphate),所以有些回教聖物也會被送到皇宮來。
 
 
 

 

Pavillion of the Holy Mantle 的入口處有頗為美觀的裝飾,特別值得一提的是通道上方的橫額,其實書寫的是和上一篇裡所提到的「Salutation Gate」通道上方的橫額一樣的句子,只是不同的書法呈現,可是乍看之下不太容易認出來。





 
第四道庭園相當於蘇丹的後花園,建築比較細緻,像 Mecidiye Kiosk 就是一個例子。
 
 
 
 

 
 從四道庭園的右方、可以眺望國際重要的水道:博斯普魯斯海峽(Bosporus Straight)。它在從黑海到愛琴海和地中海的必經之地,也是歐、亞兩洲的分界。緩緩的流水,訴說著幾千年來民族的東西遷徙,和文明的興衰交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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